何姗在门禁装置上按下了数字。铁门徐徐打开,一条种着球形松柏的小路出现了。小路曲折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她好奇又兴奋,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,沿着小路继续开了两百米,一座带喷泉的院子毫无征兆地出现了。
喷泉顶上是一尊奋蹄向上的白马雕塑,雕刻不算细腻,马尾甚至缺了一角,马眼像得了白内障一样灰蒙蒙的。马嘴张开着,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洞,也许那里本该有一缕清泉喷出。然而喷泉似乎枯竭了很久,水池里只有褐色的沙土和锈铁般的枯荷。
喷泉后面的台阶上伫立着一座白墙蓝顶的别墅,看其体量,称之为城堡也不为过。别墅的主人似乎偏爱独处,才选择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居住。可如此庞大的房子又未免太过浪费。
何姗的视线里晃进来了一个黑影。刚才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、面容模糊的男人。男人欠了下身,指了指院子的右侧,示意她把车停过去。
右侧的柏树下停着一辆奥迪车,何姗停在了旁边。她脱下平底鞋,换上了高跟鞋,又掰过反光镜,抹上深红色的口红,抿了抿嘴。昨晚没睡好,黑眼眶是补救不了了,只能勉强靠口红提气色了。
她了新烫的头发,望着镜中的自已,鼓励地笑了一下,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车门。高跟鞋踩在了碎石子的地上,脚掌和心里都疼痛了一下。
一转头,黑衣男人已在车旁恭候她了。
“何小姐你好,我是管家。”黑衣男人一侧身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“你是第一个到的客人,欢迎。”
何姗的目光却望向了奥迪车。
“那是我老板的车。请你跟我来,我带你去餐厅。”
何姗哦了一声,双手攥着手提包的把手,亦步亦趋地跟在管家后面。
管家推开厚重的木门,一片灯火从门里涌了出来。何姗仰头望去,一盏巨大的水晶灯从二楼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,像一条银河挂在眼前。在毫不吝啬的光照下,别墅内的景象一览无余。装修仿西式风格,墙壁上贴着墨绿的花纹壁纸,家具都是棕色的橡木的。凡是桌子都摆着名贵的瓷器或雕塑,凡是脚能踩到的地面都铺着羊毛地毯。